行善也讲财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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行善也讲财技

踏入七月，华尔街最热门的话题不是收购合并，而是全球第二富豪、股神巴菲特（Warren Buffett）突然宣布，把名下的上市旗舰巴郡（Berkshire Hathaway）大部分股票，捐作慈善用途，总值440亿美元，创下慈善捐赠的纪录。传统上，美国不少富可敌国的商人，生前已将部分财产捐作慈善。较著名的，是钢铁大王卡内基（Carnegie）与银行大亨梅隆（Mellon），在钢铁之都匹兹堡创立卡内基．梅隆大学；汽车大王福特（Ford）创立的福特基金；靠投资发的洛克菲勒（Rockefeller）家族的洛克菲勒基金。较近期的有创立CNN的传媒大亨特纳（Turner），捐赠10亿美元成立基金。过去两个世纪，富豪捐赠已成美国文化的一部分，所差者是用途和对象，以及金额占身家的比例而已。巴菲特是次捐赠的金额史无前例，占其身家达85%也是前无古人。一般富豪捐款主要由自己或家族成员为托管人，巴菲特则把大部分捐款赠予盖茨慈善基金。子承父业未必合适捐赠的传统反映价值观念的差异。在欧亚，富豪们积累的财富，多希望留给下一代，子承父业，甚至不顾子女才能和性向，仍要他们领导家族企业王国，这种观念在管理上容易犯错误。创业的上一代，多因个人性格、才能和际遇，才创出辉煌成就，守业的下一代未必能重复这些成功要素。很多比较管理学研究发现，「富不过三代」往往是因为企业王国的管治权交予不适合的下一代。理论上，财富的拥有权和管治权应该分开。企业应交予专业管理人，而承继人享有的是公司的拥有权，非管治权。其中一个最明显的例子，是零售大亨沃尔顿（Walton）去世时，将上市公司沃尔玛（Walmart）股份分为四份，公司的管理权包括行政总裁职位，交予专业管理人。沃尔玛股价大幅升值，是在沃尔顿死后才发生。强迫子女管理家族生意，往往会造成悲剧，不少富豪下一代，由于不需为口奔驰，会转而追求专业、灵性或艺术上的满足，成立一些慈善基金，正好让他们有比较合适的发展。根据美国税制，「慈善基金」是合法的免税个体，基金成立需要有托管人管理资产，而资产的运用，可以指定予某些受益人。一般慈善基金会界定资产运用的范围，如医药、艺术、教育等。例如，一个以艺术为主的基金，可以由家族的后代管理，把资产用于购入艺术品，只要公开展出，就符合慈善定义，资产仍在家族成员的管理下。股神捐钱设想周到巴菲特现持有约三分之一的巴郡股权，是最大股东，在捐赠85%股票后，将变成小股东。他的一大难题，是如何在捐献后，仍然掌有巴郡控制权，免遭狙击，方法是将持有股票分批以每年余额5%捐赠，在其有生之年，仍可掌握巴郡的控制权。另一问题是如何保持每年捐赠额不跌，方法是捐赠股票而非现金。过去三十年，巴郡股价升幅每年约25%，即使未来升幅收窄，相信平均当在5%以上，故捐赠资产值不会下降。还有更重要的考虑是捐得其所，与投资相似，须觅得合适管理人，巴菲特的条件是盖茨夫妇最少其中一人为基金的主要负责人。数十年来，巴菲特在美国中西部的内布拉斯加州生活，起居简朴，爱吃汉堡包和饮可乐，一直坚持身故后，无一家族成员会担任巴郡的管理层。三十年前，他已经指出遗留给子女足以让其做任何事情的财产便已足够，而非不用工作、无所事事。